Trump「改造」聯儲局嘅空間有幾大之 點解要趕走Powell

我之前寫左好幾篇有關Trump「改造」聯儲局嘅可能性拆解文章，都好集中係坐喺華盛頓嘅聯儲局理事會之上，因為佢地嘅任命過程比較直接受到美國總統嘅影響力，而且個制度亦都相對相確易睇。今次我地就跳出呢個圈子，睇下區域聯儲局總裁嘅任命，又會點影響到Trump對聯儲局施壓嘅可行性。

自從最高法院示意聯儲局有特殊地位，總統未必可以輕易炒該行理事之後，分析員好鐘意講嘅係「你換左個主席都無用，因為唔係主席一個決定息率，而係成個FOMC。」我今日想講嘅係，的確個重點並唔係邊個做主席—但重點係要趕走Powell。

呢度我地要先睇下地區聯儲銀行總裁嘅任免制度啦，因為佢地佔左 5/12個FOMC。

區域聯儲銀行總裁任免機制

區域聯儲銀行係類私人機構，佢嘅股權係由所管轄地區嘅銀行持有，而區域聯儲局嘅董事會會有9名成員，而呢9名董事又會分成三類： A組董事係直接代表當地銀行；B組代表就係由當地啲銀行任命嘅社會代表，但一定唔可以係任何銀行嘅員工；C組就係由聯儲局理事會任命嘅社會代表，亦都係唔可以為銀行員工。

選總裁嘅時候，就只會B組及C組董事有權投票；佢地有人選就交俾聯儲局理事會作最後嘅確認。可以見到，不論董事定總裁嘅任命，都係理論上要平衡聯儲局理事會及各地銀行勢力嘅設計。

但點樣炒區域聯儲銀行總裁呢？根據Federal Reserve Act，聯儲局理事會係有權解僱任何區域聯儲銀行嘅董事或領導層，只要向該行提供書面解釋就可以。

記得有關總統可唔可以炒聯儲局主席（及理事）一事上，我地好關心嘅係解僱條件，即係需唔需要「有合理原由」（For cause）；而結論一般係要炒理事一定要有合理原因，唔可以「亂炒」。炒區域聯儲銀行嘅總裁需唔需要「for cause」呢？

喺2019年司法部嘅法律顧問就寫過一篇有關任免區域聯儲銀行總裁嘅法律意見，佢地嘅睇法就係聯儲局理事會係直接由總統任命嘅「Principal Officer」，而區域聯儲銀行嘅官員則為受理事會管轄嘅「Inferior Officer」；個意思就係，炒區域總裁嘅責任唔係屬於總統，而係「下放」左聯儲局理事會手上；而按法例嘅演繹，似係聯儲局理事會只係需要係封解僱信入面提供「解釋」，但唔需要「合理原由」，就可以「隨意」（at will）解僱各地區總裁嘅。

佢地提出嘅一點就係因為理事本身已經係有「for cause」保障，如果作為理事屬下嘅區域總裁再多一層「for cause」保護，咁個建構就有違憲嘅問題，因為過度限制左總統嘅行政權力。

呢度要重申，因為炒總裁呢件事並無發生過，所以上述只係法律演繹，唔必然準確。
(近年最接近嘅例子就係2020年先後爆出Dallas聯儲銀行總裁Robert Kaplan及Boston聯儲銀行總裁Eric Rosengren嘅股票交易醜聞，而最後兩位都係自行退休收場；訪間嘅講法都係兩者被理事會「鼓勵」下退休」。)

Powell理事之位嘅重要性

但如果我地假設「理事會可以隨意炒區域總裁」係真嘅話，咁就會出現一個情況：只要理事會入面嘅大多數都係同總統睇法相同，其實理論上總統就可以透過理事會去炒任何嘅區域理事。

咁我地可以又用返之前對理事會任命嘅解讀：如果你覺得目前理事會入面已經有兩位「非常同意Trump政府管治方向」嘅理事，而Trump又可以係明年2月任命多一位親信理事（大可能仲要係下任主席）取替Adriana Kugler﹐咁佢就有3/7個理事會。

再下一個理事空缺？就會係Powell於2028年1月底完成理事任期後先出現。到時已經步入左Trump總統任期最後一年。如果Powell「按照傳統」喺完成左主席任期後放棄埋理事任期，咁Trump就可以早喺明年5月左右就可以有4/7個理事會啦。

如果用呢個諗法，所謂嘅「唔係個主席，而係成個FOMC」諗法，其實可以喺Powell離開理事會嗰刻就未必再有效：因為理論上Trump已經可以控制到個聯儲局理事會，從而經控制區域總裁嘅任免權力，「控制成個FOMC」。

Trump近期攻擊之因

當然，我想補充返係我唔係真係話好覺得例如Michelle Bowman及Chris Waller係完全所謂嘅MAGA派系；兩位無錯係Trump委任嘅理事，同時亦有明顯對保守派想法友善嘅傾向，但例如Waller真係一個長年研究央行獨立好處嘅學者，同埋近年係一位好出色嘅央行官員，特別係溝通複雜但重要嘅宏觀經濟概念上好搶眼，絕對唔似一個「傀儡」官員。

不過上述嘅分析係希望話俾大家聽點解Trump政府好出力攻擊Powell：就係希望確保Powell會係主席任期完成後離開理事會。Powell嘅理事職位某程度上可以給予Trump及保守黨對FOMC極大嘅控制力，完全唔只係一個主席席位咁簡單。

我嘅解讀，係Powell到依家都未肯明確向白宮表明佢會係主席任期完成後退位，因此Trump開始著急對佢再施一大輪口頭攻擊，而白宮亦要開始用聯儲局總部裝修成本過高一事作為「有合理理由」解僱Powell嘅伏綫，目的就係要確保佢真係留任理事的話，都會有機會及早趕走Powell；同時亦可以見到點解Powell就算受到唔少壓力，都未提早宣佈會幾時放棄理事之位，因為理論上呢個決定，可能會將成個FOMC交左俾Trump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