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諗過有一天我會無恥的reboot自己的舊文，但今天我按捺不住。在2014年7月我寫了一篇名為《教你用Freakonomics來對付張融》的文章，本意為《Think Like a Freak》的書本介紹，在文中我轉述書中一個我印象最深的故事—電郵騙案的經濟邏輯，再配上當時（好不幸地）最「流行」的話題— 周溶(融?) 。
容我再將故事說一次。
在網絡世界有一個歷久常新的騙案方式，在外國名為「Nigerian Scam」，即尼日尼亞騙案。這類騙案之所以有這個名，原因是騙徒好多時都係會用尼日尼亞貪官作為故事的開端。騙案中的電郵大約如下:
“Dear Sir/Madam
I am one of the officials in the Energy management board in Nigeria. I got your info in a business directory from the Chamber of Commerce and Industries when I was searching for a RELIABLE, HONEST, AND TRUSTWORTHY person to entrust this business with.
During award of a contract to bring electrification to Urban centres, a few of my colleagues and I had inflated the amount of this contract. The OVER-INVOICED AMOUNT is being safeguarded under our custody.
However, we have decided to transfer this sum of money, $10.3 million USD, out of Nigeria. Hence, we seek for a reliable, honest foreign partner. And we agreed that THE ACCOUNT OWNER SHALL BENEFIT 30% of the total amount……”
簡單譯來就係:
「你好，我係一個尼日尼亞的官員，我貪污左一筆錢，想搵個外國拍檔俾我存放住啲錢一排，如果你肯做我拍檔，我就會分番三成錢俾你……」
之後騙徒會要求你提供資料，再之後會叫你先支付住少少錢安排匯款，之後……你已經受騙了。
這類騙案的特徵，是「其手法相當白痴」，但這白痴的騙案時至今日已運作了十多年，至今仍有騙徒使用，而更可以說得上是「行之有效」。你問，「呢啲騙案連警訊都唔再報啦! 騙徒做咩咁白痴? 點解仲有人中招? 」
Think Like a Freak就引述Microsoft Research的研究員Cormac Herley的推論，指出「其手法相當白痴」才是騙案「成功的關鍵」。
試下代入騙徒的角度諗：
如果我Send一萬封騙案電郵，有100個人上釣回覆，咁另外9900封電郵的成本係幾多？
近乎係零，因為電郵連title都無需要改。但當有人開始上釣，騙案就開始就有「運作成本」，最重要的就是騙徒要付出時間成本。
如果假設個騙案最終只會有一個人中計，騙徒會希望係「100個上釣而一個受騙」，或是「10 個人上釣而一個受騙」呢？
按基礎經濟學分析，當然係後者啦! 因為「上釣而不受騙」係統計學上的False Positive問題，騙徒每收到多一位「上釣而不受騙」的人士，他就要花更多時間(成本），即是說其「盈利」會隨之下降。
所以對騙徒而言，重點是要減低False Positive出現的機會，令行動更有「效率」。回到電郵騙案本身，騙徒提高效率的方法就是要「篩選」出「全球最白痴」的人。這要怎樣做? 最簡單的方法就係用「最明顯是白痴的騙案手法」!
如果你連被破解多年的「Nigerian Scam」都信，你就一定是好好騙的人！ 騙徒只需以極簡單的工序，就可以找到最好騙的朋友，何樂而不為？
2014年，我指出當時周融反「佔中」行動，正是某種「Nigerian Scam」的應用:
將以上的解釋套入張融、蔣姨姨同愛港力的手法上，你可能會明白點解佢地會咁白痴。由於建制派本身已有一定的親中支持者，所以要增加支持者，其埋手目標群就必定是「非反對派」或無政見的市民，但香港「無政見」的階層相當廣，如何最有效的招攬最多支持者？就是以將近白痴的手法吸引最「無知」的一批。
用白痴的作為吸引「不講邏輯的階層」，就嘅快捷又方便。基本上，佢地用唔合邏輯的手法行事為的正是向「不講邏輯的階層」埋手，這個階層的朋友有「討厭政治」、「只關心娛樂新聞」、「每日只睇TVB新聞」、「總之就唔可以亂啦」等特徵。對於這類朋友，要佢地全盤認識政局有一定難度，更不要說有「邏輯地思考新聞」。當張融以低成本手法如Whatsapp、Facebook及借建制派人力做街站來招攬這批朋友，其實就有點似電郵騙案手法。
點解要舊調重彈? 近日各位上網，自然會見到李波失蹤並疑似被大陸執法人士強行帶到大陸一事，不少朋友對事件相當憤慨，不單在Facebook分享有關事件的資訊。
近日建制派開始再發動言論反擊，在我看來不少又是「Nigerian Scam」再應用。個別建制議員，利用其議員身份，在公開場合以不同的「白痴」並「不實」的言論，來為李波疑似被夾上大陸一事「合理化」。
用上述的經濟邏輯，這些白痴言論的用處正是希望用最短的時間及成本，招攬大量「無腦且白痴」的人士加入論戰，以達「平衡」言論之效。由於不少議員本身為功能界別議員，有強大後台支撐，他們講白痴言論的成本有多大? 近乎沒有。而我們的媒體繼續擔當「電郵」在騙案中的角色，即是「幫助騙徒以極低成本廣傳騙案的餌」。
由這個邏輯看，下面兩幅圖會產生甚麼作用?
好簡單，就是有如將「Nigerian Scam」的電郵forward予你contact之內所有人一樣。你可以見到，上面兩張圖為求達到疑似最大的「廣傳」效果，不是放大「言論不實」的重點，而只放大「白痴」言論本身，這不就是不加上警告字眼就將「Nigerian Scam」電郵傳給朋友，再聲稱「我不過是希望朋友留意有這種騙案發生，而且要朋友知道騙徒好白痴」一樣。
你可能會講，其實在兩張相的caption，都有加上「諷刺」句子。但我想反問，如果在Facebook上「文字」是有效的傳遞媒體，你造圖來托啊? 這不是Forward「Nigerian Scam」電郵，然後在最低加上一行細字:
「這個電郵是否好白痴呢~」
!!!???!!!???
這個當然要寫在標題啦朋友! 傻的嗎!?
我本人是一位記者，但我對傳媒同業到底是否了解自己的工作，愈來愈有疑問。在 Like 同 引導社會討論走「正確」方向 之間，我看不透行家選了甚麼。
